【lusta】重逢(3)

天色渐暗,灯火通明的繁华地段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被暖色灯光照亮的街道上光线温暖又暧昧,各种风格的俏佳人和西装革履的得意男士们带着笑容一起欢乐地交谈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片喧闹的景象,富人们的欢笑声充斥着座不夜城。
Mysta坐在落地窗跟前的桌子上吃着酒店提供的餐点,拿着勺子有一些没一下地戳在碗里的巧克力冰淇淋上,完全没有好好吃的意思,不过他确实没那个心情,他甚至感觉自己紧张得有点胃疼了。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Mysta感觉这个过大的房间空旷得让人很难有安全感,比起这里他更喜欢自己乱糟糟的那间小公寓。
从事务所搬来伦敦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在英国东南部长大的Mysta依旧还会因为两地的差异感到震惊。
富人们所居住的街道上,甚至鲜少有人惧怕夜晚出没的杀人犯,也少有人会担心被抢劫。这种夜晚的狂欢对几年前的他来说还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Mysta愣愣地看了许久街道,才回过神逐渐听到安静的房间里滴滴答答的钟表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只搭配用的昂贵手表,那场派对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到了,他不知自己为何叹了一口气。
只是迫切追寻着Luca改变的真相的自己是正常的吗?你那情绪模糊的眼神里究竟有些什么,Luca Kaneshiro……

PART 4
嘴上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Mysta手里端着一杯甜口鸡尾酒感觉自己像个初次进酒吧的小姑娘一样拘谨。虽然实际上他第一次去酒吧就醉得一塌糊涂,在打烊后被酒保给丢在了酒吧门外。
抿了一口手里的鸡尾酒,过于甜美的气味让他皱了皱鼻子,这杯鸡尾酒散发的气息比起食物的香味,更像香水那种不可食用的香气。
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才松了一口气,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上次赌场的事故让他格外得紧张这次的派对身份伪装是否成功。
才用徽章混进来的时候,紧张得他的手心和后背都直冒冷汗,还好Alban给的徽章确实是真货,Mysta心想算是没白救他。
他端着酒杯在会场游荡了半场,观察着人群和这里的构造,和几个随意向他打招呼的人简单示意交流,看来大家确实不是都互相清楚对方的身份的,只要不和在场的人进行深入交流应该就没问题。
没一会儿,他在一个光线稍暗的角落坐下,这里可以观察到大部分人的动向,还可以看见在主场旁侧的钢琴师行云流水般的弹奏,赏心悦目。
Mysta从小就喜欢音乐,他和Luca也是在乐器班里认识的,那时候他家里还没有很穷,还上得起便宜的乐器课。
两个人成为朋友最开始也只是因为经常一起卡点到音乐教室,又总是在课上犯傻把正经的老音乐家逗得也忍不住笑,亲切又古板的老音乐家在这条不富裕的街道开着廉价的乐器班。
钢琴师流畅的动作让他想起老音乐家在每次下课时弹奏的模样,自信又张扬的风格,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否还健在。
等杯子里的甜酒见底他放下了杯子,眯着眼像是有些陶醉的模样,虽然不至于喝醉不过酒精确实挺放松神经的。
当然大侦探可不是浪得虚名,几首曲子的时间下来倒是有了不少的发现,他的手伸进内兜摸了摸那把枪,这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钢琴师并非完全专注于弹奏,而是总在每首曲子的间隙望向侧门附近的一位金色短发的男青年,这是发现蹊跷的第一个线索,接着就如同抽丝剥茧般发现,每个出入口附近总有不怎么移动的男士在和别人肆意交谈着。
心下有了答案,手里握着的冰冷金属物件给了他一点从容,让他不至于面上开始慌乱。
Luca的手下从刚才自己落座开始也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动向,其中那位黑发的亚洲面孔就是在赌场帮Luca推开房间大门的人,看来Luca还安排了比较心腹的人来看着自己。
Mysta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想到那种情况下自己居然还有下意识的去记忆这些细节,不愧说是伦敦无人不知的”名侦探”?
好在Luca目前还算是”自己人”,起码他的人不会主动伤害自己。
不过,这也是Mysta目前要去探求的真相,即使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他依然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唐了,他依然需要明确的答案。
当他假装不经意间靠近其中一个出入口附近时,侦探的敏锐嗅觉已经让他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变了。
枪战的开始永远是如此突然,先是见了血,忽然人群中就开始了混战,这次倒是没什么人尖叫着四处乱跑,看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这次因为提前很久做好了心理准备,Mysta没有被枪声吓到不敢动弹,紧紧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握住了枪冲向那个相对薄弱的出入口,手里举起了枪,叩响了扳机。
子弹打中了一个男人的右腿,不等对方反击Mysta一脚踹倒了这个男人踢开了掉到地上的枪,想要立刻从这个门离开。
当他试图踹开门的时候才发现,中计了。
这里的”薄弱”只是个陷阱罢了,没等Mysta反应过来就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把他拽开了,但是子弹依旧打到了他的侧腹部,一瞬间的疼痛让他额头上的冷汗几秒内就滴了下来。
他被那个亚洲人救了,对方把他夹在腋下居然也连续杀了四五个人,等黑发男人把他带到一个别墅内隐蔽的房间里,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的时候,Mysta才注意到男人的肩膀也中枪了,血濡湿了黑色的西装外套。
黑发男人先动了动墙壁上的烛台和书柜不知哪里的机关,没一会儿就打开了密室,他把Mysta先一步推进去,自己观察了一下周围才也进入了密室。
门外的脚步声稀稀拉拉,显然还没有波及到这里,那个亚洲人从衣柜里抓了一件白衬衫,用匕首划成布条之后对他挑了挑眉毛,Mysta龇牙咧嘴的模样显然是有点好笑。
Mysta会意的解开贴身西装外套的扣子,对方因为枪伤动作有点不流畅地用布条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弄完这些,男人才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一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靠在了墙上,
“BOSS他把你看得太重要了。”
对方操着有点亚洲口音的英语和Mysta说着,没等Mysta酝酿好自己的回复,男人从里兜掏出烟和火机向Mysta伸了一下。
Mysta一只手捂住伤口对他摆摆手,对方见状收回了烟,自己一个人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的小空间里亚洲人还没等抽完这根烟,手里的对讲机就”沙沙”地响起来了,他对着对面大概说的是家乡话,Mysta只能隐约辨认出来应该是日语。
男人伸手把烟捻灭在密室里昂贵的地毯上,对Mysta笑了笑说了句再见就拿着枪走了出去,似乎默认他呆在这里等待一切结束就好了。
这次受伤毫无疑问会成为两个人之间的导火索,让他和Luca吵上一架,Mysta忽然感觉自己也想抽根烟,他甚至想象不到Luca生气的模样,但是心里也隐约期待着会不会因此更了解Luca的内心想法。
当Luca Kaneshiro控制不住的暴怒的时候,甚至因此狠狠地砸烂桌子上所有昂贵的装饰品的时候,Mysta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把他带走了,他那时已经因为失血和疼痛浑身发冷了,等他再醒来大概是黑手党手下的密医给他进行了局部麻醉和正规的包扎。
虽然只是Mysta的猜测,等他情况刚刚稳定的时候被接到的地方是Luca的据点之一。
被Luca的属下取下眼罩的时候,情绪快要失控的Luca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眼睛里的愤怒控住不住地溢出来。
“Mysta Rias,我说过不要再接近我。”
Luca站起来向他一步步走过来,背着光的模样让他紫色的眼睛像发着光一样显眼,
“你究竟为什么总要缠上来Mysta……?再看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感觉我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Luca的手摸上Mysta的侧脸,黑色手套上的金戒指有点冰,微眯起的眼神像是狮子要把猎物拆吃入腹,Mysta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Mysta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嗓子嘶哑的要命,但是他还是要问清楚他最关心的几个问题,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那天不是你做的吧,Luca?”
Luca听到他的话放下自己的那只手,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想知道的只有这个……?”
那股暗藏的怒火终究是涌了上来,Luca扶住额头的模样让Mysta有点担心他的状态,刚要走上去扶住Luca,下一秒Luca就把自己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美丽脆弱的工艺品稀里哗啦地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一片片。
他愣愣地看着对面的Luca,有点不知所措地一句一句解释着自己的话,
“Luca,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那不是你会做的事情,你永远都是带给大家温暖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好吗?”
这番话反而让Luca更加沉默了,过了会他摆手想让Mysta出去一会,现在有些控制不住反复的情绪,不能再让Mysta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了。
Mysta被他赶走闲杂人等般的姿势刺激到了,只是一句是否的问题,Luca连这个答案都不想给他,这对Mysta是很重要的问题。
他自然希望不是Luca做的,或者一切只是个意外?Mysta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想办法给Luca开脱,他不愿意承认一个黑手党杀过人……?
所以Luca越是逃避他,他越是非要凑到Luca的面前,直到那野兽般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碧蓝眼睛、那双手在他的颈脖处收紧,他也没有激烈反抗,只是直直地透过Luca的眼睛望着他。
“……Luca。”
Mysta的声音有点疲惫,Luca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躺回了老板椅上,他叹了口气开口,
“Mysta……这里没有你寻找的结果,我真的只是个没有道德的杀人犯,你满意了吗?”
“别再来问我了,Mysta。Kaneshiro从一开始就是黑手党世家,我以此为傲、我从未后悔自己身为Kaneshiro家族的一员。”
“我……和你,我真的很开心记得我们两个人过去的美好回忆,那也是我赖以生存的童年记忆之一。”
“你的出现和纠缠让我再次对自己的选择感到痛苦,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Mysta。”
Luca的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仰头说着,不去看Mysta的表情,他的手臂因为发病的缘故开始微微颤抖,他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又是这样,阳光下不是黑手党该在的地方。
Mysta总让他对本来毫无疑问的未来产生怀疑,是不是没做黑手党Mysta就会一直在他身边?一个没有道德观念的天生黑手党,因为爱上阳光下的人病得越来越厉害。
他出现让Luca病情失控,失眠或者说越来越暴躁,本来就已经变得偏执的心理发酵着一些疯狂的念头。
明明一直以来都只靠眼线了解心上人的近况,现在的一切却变得好像学生时代一样触手可及了。
擅自画下的句号有了后续,甜蜜的毒渗入了他的身体,而Mysta本人根本一点自觉都没有地继续接近他,继续不顾自身的飞蛾扑火。
Luca叫了一个名字,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那个亚洲人把愣着的他拖了出来,走在前面喊他跟着自己,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不过Luca的状态确实不正常,还是少刺激他了。
走出房间Mysta才注意到这里全是日式风格造景和建筑,他看了没一会眼神就飘向前面人肩膀上的伤口,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小幅度的活动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Mysta思来想去憋出一句不标准的日语想问候一下对方顺便问问名字,结果刚开口对方就用英语回复告诉他自己叫水原凑,是Luca手下的副官。
看出他有很多事想问,把人带到卧室的水原叹了一口气,坐在榻榻米上对他点点头。
水原回答了他几个问题,Mysta从中听出水原的一些暗示,赌场那次突然的血战说到底其实是警方背叛者一次行动,当Rita和Law出现在那里就注定被视为目标,而他躲过一劫也只是Luca手下的人多少对”狐狸侦探”的事有所了解,阻止了其他人下手。
这次Luca也是预料他会来,才提前安排了副官和其他手下多注意他一下。
语毕,水原凑站了起来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要走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在推拉门前站了一会对他说,
“好好在这里养伤吧……有些事不能太急了,大侦探。”
Mysta敏锐地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但是没等他思索出来,水原就点了一根烟摆摆手离开了和室。
从在这里住下疗伤几天以来,Luca拒绝了他的每天的见面请求,后来甚至都不在这里了。每次都是水原凑把人领来领去,他最后对Mysta都有点不耐烦了,每次从兜里给Mysta点小零食就像打发小孩一样赶他走。
就算如此任务也不能懈怠,Luca的下属没有收走他身上任何物品,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用了简单的接收器向委托方传达了自己暂时潜入内部不好联系的信息。
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宅子里的佣人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他出入任何地方也没有人责怪他不该这样做,他感觉Luca先前应该下过命令可以放他在宅子里到处跑。
他开始怀疑是Luca故意给他这个机会了解真相,尤其是在他从某个里室的一些相框照片上看到了几代Kaneshiro首领的模样之后,他确信了这里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日式风格的据点,而是Kaneshiro家族的本宅。
他差点忘记Kaneshiro是日本姓氏,他们的初代首领是一个日本人。
而且排除别的方面,Luca放他在这里疗伤也是说明这里非常安全的,根本不害怕他从这里跑走,因为这里不是那么好离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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